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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No.39酒醉沙場衣垂漣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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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魂魄未散,置於冰窖三年,終於得以進人的軀殼。”祁夜說道,望向床上冷然的女子,心底的失落徐徐的漫出來。

難怪皮膚會顯得那般的白皙,難怪身體會顯得那般的冰涼。置於冰窖,三年的不知溫暖,三年的不知陽光。難怪他會怨恨,難怪他會如此絕情……

“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錯了?”

“何錯?不過是事態發展,人事變故。”

“事態發展,人情變故?”

是她變了?還是灰子變了?亦或是全都變了……若可以,她是不願意改變的。

“冥帝駕到——”

嘹亮的聲音傳入,思緒立馬抓回來。瞥了眼身旁的祁夜,往被子裏面縮了縮,斜靠在床邊。

“巫師祁夜參見冥帝。”處事一向淡然,輕笑含唇,立在一旁行禮。

“祁大巫師居然在朕的愛妃這?”恍然的說道,不過,神色中倒是沒有一絲的怒意。琥珀色的眼註意到藍水瑤,走至床畔露出些許的擔憂,“瑤瑤,身體不舒服?”

“身體有些虛,剛剛在花園暈倒了。幸好祁巫師看到,這才把水瑤送過來。”虛弱的往北冥熠炫的懷中靠了靠,熟悉的味道,讓藍水瑤恍惚的覺得一切真的開始變了。

“這麽虛弱,隨軍出征叫朕怎麽放心得下。”極度的遺憾,愛憐的擁住藍水瑤。

“隨軍出征?”楞楞的回道,好像某些事情呼之欲出。

“朝野上下對瑤瑤的反叛聲很重,若這次出征戰役能夠獲勝,想必他們都不會再說什麽。”

甚是愛戀的撫著藍水瑤的發絲,身軀小巧而瘦弱,整個兒都被北冥熠炫所環繞住。黑色袍子下,另外的一只手,緊緊的握成了拳。

只屬於他的氣味,只屬於他的溫暖,只屬於他的身軀。在這最最蒼茫不定的時刻,現下,真的是阻隔了藍水瑤的思緒。斜長的睫毛顫顫的,稍稍的顯露出不安。然,其他的身體的每一個部位,都被很好的克制住,全部僵硬。

終究她是最笨的那一個,一廂情願的為了灰子報仇,一步步的踏入自己早早就設好的陷阱。狂傲自以為是的去引誘帝王,將自己的感情攪亂的一塌糊塗,出賣了自己迷亂了心。

她是最傻的那一個麽?

灰子不再要她,冥帝也不過是要利用她……

這一身火紅的衣,差亂了眼,落目的痛,越發覺得可惡。蒼涼不已,唏噓不已,嘆一生,那極盡心力的爭取。累了,倦了,沒有得到任何的一個懷抱。

她,藍水瑤,永遠都不過是一人而已。

“帝,水瑤願意前往。”掙脫了北冥熠炫的懷抱,藍水瑤笑得很是艷麗,絕美的容顏沾染得如若妖孽般。那般的純潔,又是相當的純凈,宛如仙子。

瞬間的詫異,琥珀色的眼眸極具的收縮,手依舊撫著藍水瑤的肩膀。像是不確定一般,又像是欣喜……這般不明的情緒出現在北冥熠炫的臉上,著實的少見。一側久久佇立的祁夜暗暗的加深的笑意,那一瞬間,他恍惚間明白這整件的事情,些許的苦澀自然也是泛出來,淡淡的,讓人傷神。

“娘娘此去,定能鼓舞士氣!”上古箴言,怕是真的要靈驗。若,是她,到時下得去手嗎?溫婉的笑容帶著沈重,白袍彰顯整個人都有些訕訕然。

“瑤瑤是女子,在軍隊中怕是會吃苦。”

眼眸對上琥珀色的眼,微微瞇起,展出笑意。這般虛無的話語,讓人置於怎樣的虛無的境地。迷茫不堪,這樣的他比原先更加的虛偽無比。藍水瑤可以逢場作戲,不過,這種虛無感越來越強烈。

所有的情感都不明確,或許遠離可以理清一切。

“帝,為了帝,水瑤做什麽都願意。”

暫且的將所有的一切都歸於逃避,她,藍水瑤也不過是要找到一個可以靜靜思考的地方。

“真是苦了瑤瑤。”琥珀色的眼眸清楚的射出憐惜,淡淡的憂愁。

帝王之氣,居然可以隱藏的這般的深。多日的同床共眠,藍水瑤現在才真正的了解到,原來她一點都猜不透眼前這個人。

不過,灰子已回,沒有報仇的必要。若真是認清了一切,怕是真的要遠離這裏了。

“娘娘此去,必是帝國之福。”

旁觀之人必是笑得處之泰然,笑得事不關己。祁夜很少說這樣冠冕的話語,這般恰到好處也是少見。若他沒有看錯,北冥熠炫必定是在猶豫,在情感與理智之間徘徊。而這場戰役便是一個很好的轉機,若勝了,他便給藍水瑤一個機會;若輸了,便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扼殺掉。

入夏,漸漸的起熱……

玉芙殿內,羅帳輕紗,思緒飄揚。

交環在腰際的手,困得藍水瑤格外的難受。一夜無眠,便是這般的疲憊不堪。

灰子的那一句‘你已經不是我的白子’,北冥熠炫的那一句‘隨軍塞外’,祁夜的那一句‘必是帝國之福’,不停的來回的在耳中旋轉。

眼睛變得幹澀,異常的酸澀,疲憊至極,整個人都似迷離。

身側的人是要將自己處在怎樣的地位之上,一句話便是扔到了軍隊。怕是戰亂無情,永不再見。

極盡嘲意的笑揚起,她是妖,她應該活得任性妄為。

“一夜都沒闔眼,明日怎麽吃得消。”

淡淡的話語響起,一陣的戰栗升起。

他,居然沒有睡著。

腰際的手依舊是那麽的緊,如同每日一樣。不曾松懈,像是怕她的逃離。

“明日要離開這裏,水瑤怎麽睡得著。”

怎麽睡得著,當被拋棄,當被遺棄,當懂得這一切的時候,她怎麽睡得著。這一夜必將是無眠之夜,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她所預料中的。

“瑤瑤只要去鼓舞將士士氣即可,戰事不對便返程。”

藍水瑤明顯的感覺到身後人的不對勁,她不知道這句話是真是假,是探視還是真心。唯一知道的是,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會改變的。他的旨意,便是要自己去,臨陣脫逃,到時他用什麽來挽救自己?

“帝,水瑤可記得帝的承諾,所以水瑤不會輕易離開帝的!”

轉身,將頭埋進北冥熠炫的胸膛,手緊緊的擁住北冥熠炫。

沒有明白的便不要明白,當一切都還不清楚的時候就決然的離開。不該的始終是不該,她已經陷入這個深淵裏面,不能再陷下去。那就離去吧……

沒有聽到北冥熠炫的回答,藍水瑤最後還是睡了過去。

再次醒來醒來的時候,炫目的陽光深深的刺痛了眼。身旁的人早就已經起身,站立在窗邊,絲毫沒有焦急之色。從沒有看到北冥熠炫這樣的神態,藍水瑤也是一時間的楞神。那瀉下滿地的愁,溢著一絲絲一縷縷的無奈。恍然的如淡淡的水波,不起漣漪恍人心神。

“醒了?”轉身說道,剛剛那一幕像是一場夢。琥珀色的眼中的黑淵,空靈得可以……

“什麽時辰了,帝都不叫下水瑤!”

下床,兀自的拿起衣物,穿戴起來。迅速,卻也不慌亂一絲一毫。

“準備好了就出來!”

北冥熠炫走到了藍水瑤的身側,說完便是走向了外面。黑色的衣出了眼,藍水瑤不自覺的松了口氣。

兩旁盔甲兵盡數的排開,騎兵、步兵層層站立起來。恍然的氣勢,堅定的眼神,毅然的臉龐。各個豪言壯志,各個不輸底氣,各個都站立的宛如最厲害的將軍。

黑色的衣闕站立在最上方,琥珀色的眼,卻是冷漠的看著滿滿當當的將士。淩然的殺意,這一刻滿滿的雄壯之氣。

藍水瑤準備好出來的時候,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。

她從來都不懷疑北冥熠炫的霸氣,不過這次看得異常的真切。這樣的男子,他的心全然的系著這個江山,什麽都不能與他的江山所能夠媲美的。能有什麽能夠入得了他的眼,能有什麽能夠占據得了他的心。

“瑤瑤,準備好了?”

“回冥帝,臣妾已經準備妥當了。”

屈膝跪下,恭敬的答道。身上不再是那身火紅的衣,戰場上的火紅已經夠多了。

素白色的衫,飄揚起來,純凈的不再妖孽,純潔的如同仙子。

第一次看到藍水瑤這樣的裝扮,北冥熠炫一瞬間的楞神。全然不同的印象,不知何故,此時更有有一種恐懼感。這種陌生的感覺,不舒服的情緒,立刻就強硬的抑制下去,轉而更為淩厲的神情。

“即刻出征!”

響亮的鑼鼓,震天的響起。北冥熠炫亦沒有再多一句的話語,藍水瑤更是沒有詢問的眼神。

雪白的衣,轉身走向那片黑色。沒有留念,沒有遲疑,大步淩然。

為首是三匹黑馬,馬上的人,讓藍水瑤的腳步一瞬間的遲疑。

灰子……

“娘娘,請上馬。”

武翊率先向前,跪下恭敬的說道。

許木麟只瞧了一眼,淡然的神色,下跪低頭,不再看藍水瑤。

收回了眼神,舉步來到黑馬前,提步上馬一氣呵成。藍水瑤不是沒有騎過馬,只是她沒有想到這次出征居然是這樣的架勢。竟是要愛妃騎馬出征,果真是沒有疼惜之意。

“將相出征,定當凱旋,吾帝萬歲萬萬歲!”

四起的喊聲,豪言壯語,意氣風發……

帶著必勝的心去,可曾想會殺戮四起,可曾想會屍體滿地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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